清晨,从林立的楼群中走出来,希望能够寻找一丝白天所没有的宁静与清凉。到处是小商贩的叫卖声,到处是人,空气中弥漫着清洁工扫起的尘土。所有的心绪荡然远逝,只好匆匆地躲回到楼群中去,在自家狭小的阳台上,面对着那一线天空,怀想乡间的清晨了。
乡间的清晨,那是怎样宁静清丽的景色呀。
大地似乎还沉浸在梦境中,天空飘浮着一些镀了金边的云,庄稼像哨兵一样安静地站立着。树梢都纹丝不动。每一株树都是一处绝美的风景。静穆庄严的大背景下,所有的树,都成了色彩浓重的油画中醒目的景致。
这个时候,会有星星点点的人从村子的不同方向走出来。提着鸟笼的,挑着担子的,背着草筐的,手拿铁锨的。偶尔还会有一两声民间小调在空气中传扬。
天空是那种纯净的瓦蓝,大地是刚刚被清水洗过的浓绿,星星点点的人便成了这幅巨大的油画中流动的颜色,画就鲜活起来了。
有时候会有一缕缕风吹来。风吹来的时候,大地立刻就浮动起来,树梢摇摆起来,庄稼都活跃起来,鸟儿都飞了起来,大地一下子就欢快地醒来了。
春天的清晨是最令人神往的。天空没有云彩遮挡着,一望无际的是清澈透明的蔚蓝。原野上浓浓密密地挤满了刚出土的嫩绿,大地一望无垠,小河的水都散发着凛冽的清凉。有极少的野花开放了,空气中便飘散起一丝丝芳香。
我最喜欢乡间冬天的清晨,尤其是有雪的时候。大地白茫茫一片,所有的树,都银装素裹。那些丑陋的土丘,那些龌龊的柴草垛,突然间都变成了一个个美丽的蘑菇。走在白雪覆盖的小路上,听着脚下的有节奏的吱吱声,一种欢快的情绪便从心底浮上来。
在乡间的时候,只要是有雪,我一定早起去看雪。我喜欢那恢宏的苍茫,那无垠的辽阔,那洁白的高雅,那摄人心魄的壮美。
这一切都成了遥远的记忆。生活在都市里,再也没有了欣赏清晨的机会。何时再去亲吻乡间美丽的清晨,也许要等到归于黄土的时候了。